寫給足球守門員的一對一防守指南

身為守門員,當對方進入射門範圍,而賽場上沒有任何人能協助你防守,這就是所謂「單刀」。當然懟方進攻球員可能多於一人,但在此先簡化成「一對一」。正如「一對一」之名所揭示,只有你和進攻球員兩人能決定後續結果。
由守門員的視點出發,由於處於戰略被動,蒙受潛在的損失(失球)。雖然在大多數情形下失球是對方進攻行為的直接後果,但被動的守門員往往反而要背負道德責任。因此在一對一的情形下,我們鼓勵守門員採取積極戰術。
足球術語中,守門員在暴露於直接失球危機時主動遂行攔截防守,稱為「棄守出營」。字面上守門員放棄了自身的第一任務:防守。但是出營是重奪主動權的最好方法。在賽場上防守方難得擺脫被動,而突然的主動出擊亦能構成戰術奇襲,得到意料之外的效果。
一般而言,進攻方有不成文的義務主動發動進攻。但由於擔心要為自己行為負責,進攻方往往一反常態採取拖延手段。因此守門員更要爭取主動,因為時間永遠對守方不利。危機持續時間愈久,潛在危害愈大。
守門員主動截擊,心理因素十分重要。切忌心浮氣燥,要保持豁達,視截擊為必要的了斷,且為其結果作最壞打算。這樣,無論結果如何,守門員仍能以平常心接受,哪怕是最壞結果;因為你已經盡力而為去解決問題。
就算真的失球,主動出營防守的門將仍比消極進攻的前鋒值得稱讚。因為:
「我有嘗試解決問題
--而你沒有!」

又破曉

沒有日出,只是天亮了。灰白的一片中看不到太陽,卻隱然感到一絲暖和。

閒暇

假日的本義是「啥都不幹」,到了今天大家過假期都是「找事來幹」。浮生難得半日閒固然可貴,更可貴的是在「得閒」之際不會雄心萬丈要成就甚麼功業。從前不是每逢五六月就在想這年暑假要怎樣怎樣,到頭來沒一回對辦。
現在的小朋友就進步多了:甚麼都假,打工最大。有錢了萬事都成。某天半夜在食肆遇到一位老友,好久沒見。原來打暑期工打的天昏地暗,一週七天朝九晚十一。只得「開發」睡覺的時間,星夜開餐;完了還得在街上瞎逛上半小時才甘心回家。這裡我完全沒有批評責備的意思,因為那天我也是參與瞎逛的一份子。小弟恭逢其盛,得以一窺「找事來幹」之極致。我不是啥都沒幹,只是不抱「必求有成」的心理去幹。翻出梁詠琪的《膽小鬼》來聽,回溯《某年仲夏》。只是不能多聽,否則那個獨特的「年代對應」關係就會淡化掉;就像綺貞的歌聽太多,不用力的回想是記不起哪首歌是對應甚麼時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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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云不求有成,但亦小有所成。趁「黎明前的黑暗期」我把房間完全淨空一光(注意完全兩字),不該有的東西統統丟棄,將本來隨機分佈的書本一一回歸書架。
「胡說,你的書本來就不是放書架上的,哪來歸位?」
沒錯啦,在我成年以後買的書基本上都是直接放到我床上、椅上、和房間其他南北雜貨之間的微妙縫隙中。把它們都結集起來才發現架子根本不夠用。把老唱機丟掉後,才算騰出了點空間安置所有書本。從來就沒有機會一次檢閱近年所有讀過的書(從台灣以後我就沒有去圖書館看書的習慣了,九成九我詳讀的書都是買回來讀的)。看這書山書海,不禁要質問自己:買了讀了這麼多,都能記往嗎?寫文章的時候引得出來源嗎?還好,通常都能記得個大概。
「那麼到頭來,看書對搵工有幫助嗎?」對不起,沒用。書讀多了,思考多了;不會讓你在社會上實質地「提升」,相反它使你迫上棧道、送到崖邊、綁在海盜船舷邊,處決敵人用的跳板上。它只是讓你精神上「離群索居」。容我恭敬地引用舊工人球場某位波牛叔父的話,這種情形真箇是「讀╳壞書啦!」

又是破曉前的時刻

只知將要來臨,卻不知何時要來;就算天亮了,說不定又是另一個灰濛濛的陰天而已。無目標的等待逼得我又笑又哭。又想倒頭一睡,又有衝動跑到街上。哭笑不得的又過了一夜。
正如某位被誣的忠臣,臨刑前的哀號:「天日昭昭,天日昭昭!」(看,我又忘了典故的細節了……忠臣的名字……)我的昭昭天日又在那裡?!


後記:原來喊「天日昭昭」的是岳武穆。

壓箱文重見天日

挖出三年前的文章,本來想重寫或修飾一下。後來放棄了,就讓時代影響成為年月的印痕罷。沒讀過的人就請當新的讀;老朋友就將就一下,算是重溫吧。

櫻 桃 雪 糕

從 小 我 身 邊 都 有 櫻 桃 的 蹤 影 , 你 是 乳 豬 的 雙 眼 , 是 我 生 病 時 藥 水 的 味 道 , 別 人 生 日 蛋 糕 上 的 那 顆 明 珠 。

其 實 我 從 來 都 未 真 正 認 識 過 你 。 我 那 時 候 怎 會 了 解 , 紅 紅 綠 綠 的 你 只 是 染 出 來 的 俗 套 假 像 。 傻 傻 的 我 以 為 你 就 是 如 此 。 原 來 你 根 本 沒 有 存 在 在 藥 水 裡 頭 , 一 直 以 來 我 嚐 到 的 都 是 別 人 在 模 仿 你 的 風 味 。

一 切 都 是 誤 會 , 我 卻 慶 幸 有 這 誤 會 。

艷 紅 的 你 , 藏 在 如 此 緊 緻 光 滑 的 身 軀 裡 。 看 著 你 的 感 覺 就 像 整 個 世 界 的 慾 望 、 渴 求 都 凝 聚 在 你 嬌 小 的 軀 體 裡 。 你 無 時 無 刻 在 挑 動 我 的 意 念 , 如 一 絲 清 風 溜 進 我 悶 熱 的 空 間 。

誘 惑 、 快 感 和 危 機 總 是 分 不 開 的 。 真 實 的 你 也 是 如 此 。 居 然 在 雪 糕 裡 都 可 以 找 到 你 , 看 來 你 真 的 不 準 備 放 過 我 了 。

你 給 酥 軟 的 雪 糕 加 上 一 抹 桃 紅 的 妖 冶 。 雪 糕 在 嘴 裡 融 化 、 奔 流 到 喉 嚨 的 時 候 , 我 才 領 受 到 你 真 正 的 味 兒 , 溫 柔 又 帶 青 澀 的 滋 味 。 櫻 桃 果 肉 爽 脆 的 質 感 和 雪 糕 的 軟 綿 洽 好 相 反 , 給 我 另 一 重 的 享 受 。


一 匙 又 一 匙 , 我 陶 醉 在 你 的 世 界 裡 , 沉 淪 於 你 給 我 的 歡 愉 之 中 。

末 了 , 我 告 訴 自 己 我 不 會 再 如 此 放 縱 自 己 。 舔 一 舔 嘴 角 , 又 僥 倖 地 回 味 你 的 餘 味 , 好 像 你 在 告 訴 我 下 一 次 我 還 是 會 逃 不 過 你 的 。

到 底 是 誰 在 逃 誰 呢 ?

傻 瓜 , 你 才 是 跑 不 掉 的 , 因 為 你 是 我 的 櫻 桃 雪 糕 。

自己面對

「守夜」是個蠻詩意的詞彙,在它的意義裡人們要對抗的不是宵小、野狗,而是時間:熬過長夜漫漫。守夜工作八成是獨自完成的,這就成了單槍匹馬與時間瞎耗,和孤寂起舞。 睡覺是獨守長夜最好的慰藉,都睡著了就甚麼都不用管。怕就怕半睡乍醒之際的莫名空虛。時間是個可怕的對手,有能屈能申的神功。可能幾夢醒來只過了十幾分鐘,也會一覺無夢到破曉。睡過頭(而一時之間不清楚過了多少)是件恐怖事,永遠好像在你睜眼前發生了甚麼嚇人事似的。驀然抬頭,四下無人;時間依然故我在滴答流動,而變化則在你眼皮底下靜靜進行。到你發現天已大白,曙光將露的時候,你才會驚覺原來之前由黑到深藍到淺藍到魚肚白的過程,你全都看到了,卻在時間滴滴答答的慢動作中矇蔽過去。 和電影、文藝作品不一樣,獨個守夜直至目擊日破曉並不愉快。哪怕將來的驕陽是何等溫馨,在天將亮的一刻,你還得自個背負一夜寂寥,守下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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補充一下,圖不是守夜時拍的,我也沒有真的守夜。

綺貞的歌


iTunes有記錄每首歌曲播放次數的功能。而首屈一指的是陳綺貞的《旅行的意義》,由去年十一月到現在,播了七百多次;也就是每天平均聽上三遍。綺貞的歌在「播放次數榜」頭十位中佔了八個,算是如實地反映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了。
頭一回知道陳綺貞,是中學時候的「少女標本」。綺貞秀氣的側臉在純黑的背景上,立刻就吸引了我的注意。那時還沒有MP3,於是去買了一隻老翻《讓我想一想》。枕邊放一Discman,就讓綺貞香甜的聲線每夜伴我入眠。但是我最愛的還是她寫的詞,和那清風月淡的民歌風格。
轉眼兩年過去,中六過了,到了台灣。綺貞一點音訊都沒有,正在擔心她是不是成了「一碟歌手」,畢竟綺貞的曲風並不大眾。又是一個夜裡,在宿舍的床上;枕邊的收音機裡傳來陌生的旋律,卻有著熟悉的聲線,那久違的甜美:那就是《還是會寂寞》。發片那天是個禮拜四(還是禮拜三?)我因為門禁,只能禮拜六趕到台北。就這樣買下了第一張正版唱片。那是第一版紙本包裝,不同後來的塑料版;唯然翻多了紙本會破破的,卻不在乎。從《讓我想一想》的沉鬱到《還是會寂寞》的陽光,綺貞的歌詞保留著敏銳的觸覺,和似有若無的憂鬱。久別重逢的狂喜,是島上孤寂的一大安慰。
後來後來,綺貞好像想改變,我自己也繼續流放。《九份的咖啡店》和《Demo3》裡的散文都像是在摸索。沒甚麼的,就是低潮罷了。
結束流放,回到澳門,拋卻舊事重新出發,綺貞也再次出手。《Groupies結他手》大有久蟄重現的活力,作品更見平衡細緻。而這也是她最後一會出大碟了。此後她離開滾石,獨立發片,走自己的路。
我最愛的《旅行的意義》是她獨立後第二張EP。自由是有代價的,代價是我們聽到的歌少了,而她能表現的深度也更好。《旅行的意義》和最近的《after17》的表現方式是滾石年代所不能;而綺貞的文字與演唱技巧也更進層樓,溫暖輕柔的聲音裡傾訴的是透著涼意的哀愁。
有一回在半夜無聊,拿著電視遙控不停的轉台。忽然聽見歌聲,只有一個字,但她的嗓音如此獨特,卻足夠讓我認出她來。看她上電視是種奇特的經驗,看著她在MV中和不相干的男生眉來眼去,做各種傻氣玩意。在歌曲中感受到的綺貞,和「現實」中的她,相距太遠。

重播大學情懷

今夜和一堆澳大學生聚會(如果你在看這個blog的話:沒錯,我說的就是你們),前事景象又閃現眼前了。往事前塵浮現眼前,本來就不一定要在臨終的時候。
正如坐我隔鄰那位男生說的,我的確比較「老成」。其實把「成」字去掉也可。另外還說我好像蠻有自信,那是硬搬出來的。沒辦法,我一個陌生人一下子和半打年青人,焉能不假裝頭頭是道的模樣?(一笑)
其實啊,就算在我讀大學的時候,已經覺得和同學有「代溝」,何況今天?格格不入的感覺在當年已是長年纏繞著我。反而今天無牽無掛之下,倒在點自在,可能已經放輕鬆了吧。只是還是自然的想起當初的一切一切。
就希望這回真的放開了罷。

怎麼沒有乾老婆?

一向都不喜歡拉關係。人際關係有就是有,沒就是沒嘛;硬要來契哥契妹的。所謂滯礙於世物,就是這種玩藝兒。
如果說是想在這個「模擬親屬」關係之中關心與被關心,各取需的話,那用不著套這種「乾」頭銜。當中的理由我想了又想,終於弄出點頭緒來。
原來「契」不是滿足兩個人的內在需要。反之,頭銜的功能就是昭示天下:「咱受歡迎」、「我有人疼。」朋輩之間有初次見面的,如果只是說這是我朋友那就太沒格了;如果介紹詞是:「這是我哥!」「她是我妹!」那該多大方體面。
「契乜契物」的副作用自然是它限制了兩人關係的深度。搞不好哪天契哥契妹契到床上去的話(這也不是少見的事),那是不是成了「契情侶」?還是「契亂倫」?本來也沒有外人會認真的看待這「假兄妹」,當事人自己玩膩了,自然要收攤散場。
想著想著,我也像有開竅的跡象。改天也要圖個好玩,契個老婆回來。

把生命中的那幾天-----都忘了

不是要忘了誰,而是忘了自己。把身前的一塊塊片段割出、捨棄,丟入遺忘裡。
算算其實並不多,加起來只有那幾天。日子在偶遇、激辯、猜想與書信中一恍而過。結局盡是誤會和傷害,在故事後面留一一條淺淺的血路。拖著傷痕蹣跚而行的人,需要的舐創休息的隱私空間,不是負隅低吼不甘示弱。
我轉過身,留下空間。順便也把那幾天的自己遺在那裡。

繼續講歌(唱就不敢)

  • 梁詠琪唱《落難皇后》腔調居然有八成像林憶蓮,希望真是日子有功罷。
  • 薛凱琪的主打歌還是不錯的,只是一來唱的奶聲奶氣,二來技術真的太澀。看來也要浸淫幾年才有火候。
  • 聽徐小鳳早期的歌,鄉音明顯;廣西人羅文的廣府話發音正得媲美「靈格風」;用語音來區格「香港人」身份的想法太不高明。
  • 聖歌寫得太好聽,還是不太好。近年基督教詩歌的「流行曲化」自然利弊參半,而《基督譴責》被用來反映戀人的怨懟又幾近於瀆聖。
  • 天主教較諸基督教弟兄,有「已亡/煉靈」題材的聖歌,似更近於人情。「耶路撒冷,天上家鄉,我靈非常渴望。」

爛歌的意義

有一些爛歌,還是在我的playlist上找得到一席之地。
一首流行曲要「曲詞編唱」四者俱佳,幾稀。有的歌好聽,詞爛透;有詞意境佳,曲卻普普,有的曲詞都好,唱的功力太糟,發音太歪。這些都沒關係,我還是會聽。
聽的是回憶。
拒絕遺忘是我們的職志。

夜未眠

禮拜六清晨,被莫名的不安趕下床。於是出去走走。
澳門不再是那個我深愛,同時也愛著我的故鄉。只有在她熟睡的時份,才有一分昔日風華。「錦衣夜行」是錯過日間繁華的可惜,也是孤僻中的自憐。露宿者臥在一角,我別過臉去,怕在眼神的交通中看到自己的未來。茶寮的顧客也乘晨光曦微,在燒味、點心與電視的黑白片中追溯往昔。只有小販翻疊著的報章,用頭條提醒你今夕竟是何夕。
天光大亮,各式人馬魚貫出現,熱鬧是她起床的鬧鐘聲。她用滿眼喧囂嘲弄我一夜獨行的無聊,真是無聊。

與老俞話齋

在晴朗的一天,我再出發。

每年一劫

保費單又到了.............

挑燈夜執

找書找到房裡的垃圾山裡去,一翻翻出許多舊情人(就是書啦)。把心一橫捲起袖管把垃圾山鏟平。
做事還是半夜做最有感覺。

適量地過量

歐陽應霽出過本食譜書叫《半飽-生活高潮之所在》。書是不錯的,可惜我還是蠻享受偶爾吃到撐著的滿足;可能境界還不夠高了吧。一湯一飯一飲,夠撐有餘了。
吃飽以後,閒坐一角,聽任飯氣上湧。悠悠然天地與我為一,惺忪間混然不知漢魏。有人喜歡飯後抽煙,道是「快活似神仙」;我想其實光躺沙發已是無上享受,此刻最宜清靜無為,免傷雅致。
說來內人最諳此道,家常飯後,直往沙發裡栽,踢都不醒。然後我也會暗叫不妙,因為自己也飯氣攻心,飄飄欲仙。要麼運功振作強制睡意收拾滿桌盤碗,要麼「棄明投暗」(join the dark side),隨她栽進沙發中。這時節,人間天堂不是別處,就在肩旁、膝上。當然,龍肉慣吃也尋常。妙品的妙處就在「偶一為之」,天天吃到撐也不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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末了,說一個小故事,我下午從飯堂弄了片「油多加糖」回辦公室。法蘭西大廚見而問曰「牛油會不會放太多了點啊?」隨口答曰:「哪會?我還年輕啊!」一旁也是來自法蘭西的餅房頭子對大廚笑曰:「Big slap on your face!」面對我此等少年輕狂,大廚也只能笑笑認老!

Three in a Row, and On...


幾年前初見這個歐聯專用Finale,就覺得可愛。慢慢就常在荷蘭園那些「╳發」體育店的櫥窗看到它-當時還是最早的黑白版-往往看得目不轉睛。她後來就悄悄買了一個送我,驚喜之餘還是得客套一下:「幹嘛費這種錢呢?我們倆上館子吃它一頓不更好?」其實笑得瞇眼。球當然捨不得拿去踢,就在床邊長塵。
有話即長,無話即短;轉眼又明年。球花式沒變,換了個深紅色。從審美角度出發就是看不爽。看球賽的時候總是會懷念之前的黑白版。
日子過著過著,眼看深紅色要看習慣起來的時候,在伊斯坦布爾那個神奇的決賽之夜又換成描邊的淺藍色。就像利物浦反敗為勝的兀突,我也有所覺悟......
其實......變化只是時間的副產品。除非你能停止時間,接受變化總比抱殘守缺要好;最少人會過得快活些。
就在剎那,深紅也好、天藍也罷,都超越了美醜與色相色調的涵意,化成時間之旅的路碑。一年兩年三年, 變幻中隱然連貫著的是愛。

後記:頓悟之後,即赴「╳發」補購後二者回家,馨香供奉。天賜你第一個,以後要自己爭取。